第28章 订婚-《肆意沉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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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思索半晌之后,霍为这才点着头说出那个肯定的猜测:

    “坏了,程懿中降头了。”

    ///

    苏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上梯子拿个创可贴,程懿还让她等他回来,不过想到可能里面有些其他的药品,程懿怕她弄错,她也就没坚持上去了。

    吃了个早餐,程懿抵达,帮她拿了新的棉签和创可贴,还给她包里备了三份,估计等她用完也就好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要回去了吧?”苏礼说,“我周一还有工作呢。”

    他们是坐飞机回的国,在停机坪上降落后,程懿又开车将她送回公寓。

    但男人中途在自己家楼下停了停:“我上去换套衣服。”

    苏礼帮他拿着外套,就在车里等他。

    等待的期间,程懿口袋中的手机也疯狂震动起来。

    她本来觉得看人手机不太好,但耐不住电话一个接一个,像是有什么急事,她便只能提起外套,开始在他的口袋中寻找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摸到了对的内袋荷包,苏礼正准备拿,却忽然碰到了一个别的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手机拿出的瞬间,那个小盒子也掉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有些奇怪地从自己腿上拾起,转着端详了一圈。

    很简单的绒面盒,四四方方的,却很熟悉,是即使没有收到过也还是会有直觉的某样东西……

    打开的那一秒,她呼吸停住。

    主驾驶的门把传来响动,是程懿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慌张地把东西塞了回去,对上男人轻飘飘的目光。

    程懿: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什么,你手机一直响,我就想帮你回一下。不过还没接,”苏礼把手机和西服一并递给他,“你接吧,打五个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程懿接过手机,这才关上车门,在外面讲起了电话。

    而里间的苏礼呼吸紊乱,心绪也全乱了套,满脑子都是方才打开盒子看到的那一幕。

    一枚……求婚钻戒。

    盒面上写着“would  you  marry  me”。

    要嫁给我吗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回到公寓之后,她也还是没缓过神,吃晚餐时都变得特别机械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去一趟巴黎人也变ai啦?”陶竹敲敲她的筷子,十八禁的车开得飞起,“我知道了,是不是程懿把你喂得太饱,你现在没食欲了,嗯?”

    苏礼有些恍惚:“等会陪我出去散个步吧。”

    陶竹越发骇然:“你怎么没反驳我啊?程懿真那个你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!没有!你脑子里成天能不能有点积极向上的东西!”

    吃完晚餐后二人沿着公园散步,走出一阵,陶竹这才开始叹息:“我的栗栗开始变成了一个有秘密的栗栗,竹竹也不再是那个无所不知的竹竹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不是在思考怎么说吗,”苏礼纠结了一会儿,最终开口道,“今天程懿送我回来,我不小心在他口袋里发现了戒指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?就这??”陶竹满脸的不可思议,“男朋友准备个戒指算啥啊,我要是程懿,我明天送你一套华清湾的别墅钥匙!!”

    苏礼顿了顿,差点就说出口我在那边已经有两套独栋的了。

    她咳嗽两声,说:“但是那个牌子是只做婚戒的。”

    “只做婚戒——只做婚戒又怎么了,万一他就是觉得好看,单纯想买来给你,没别的意思呢。”

    陶竹嘟嘟囔囔,“再说,万一那不是给你的呢?”

    苏礼:?

    “开玩笑开玩笑,”陶竹立刻靠过来,“送肯定是送你的,但也不一定是要求婚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这点苏礼倒是没想到,暗自轻松了一截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,”她抬头望天,“不然是不是太快了点。”

    陶竹:“快?什么快啊?”

    “我表哥和表嫂,才刚认识两周就领了结婚证,现在孩子都五岁半了,还不是过得很幸福?”

    “你们都认识多久了,这也不算快吧,你是没见过闪婚的呢。”

    陶竹又道:“再说了,合不合适跟时间无关,爱情也和时间无关。其实差不多了就该定下了,有时候往后耗着反而不行,比如有些七年十年的,不都分了么。”

    苏礼:“照你这意思……我该期待他是向我求婚的?”

    陶竹敲她脑袋:“当然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能是被贺博简弄怕了,就非要给自己搞出一个流程来,以免背离大多数人的步伐,从而出错。”

    “但感情这件事它没有最优解,到了对的时机做什么都行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他不求婚,你们就继续谈呗;假如求了婚,你想答应就答应,觉得还没到时候就不答应,总之要跟随自己的心,而不是去琢磨别的,这是本末倒置,懂吗?”

    陶竹说了很长一串,苏礼慢慢听着,最后靠在栏杆上,觉得这个感情专家说得挺有道理:

    “嗯,懂了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了,就算真是求婚,不管你想不想答应,你不都该觉得幸福吗?”陶竹说,“起码这个男人是真心爱你想和你过一生啊,从现在就开始了,他愿意陪伴你到以后,多幸福啊。”

    苏礼看向远处如梭车流。

    幸福……吗?

    “我这从小到大啊,自己的恋爱还没整明白呢,天天给别人提感情意见。”陶竹啧声,“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尝遍爱情的苦。”

    苏礼沉默片刻:“你太贪心了,人家都是想尝,你是想尝遍。”

    “帅哥那么多呢,奶的狼的野的乖的骚的坏的——”陶竹如数家珍,“不全都体会一下,我舍不得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///

    周一,苏礼到了公司,首先就直奔十七楼而去。

    那里摆着两件婚纱,就是组长拜托给她的事情。

    本来她在《巅峰衣橱》那边就有任务,要在第二期开录前做出一套成衣,结果公司这边的定制线,有个顾客一直不满意,设计师也跟着改了无数次,直到两边的心态都崩溃了也没达成一致。

    其实最后只剩一些细节部分了,但就是细节做不好才一再的耽误时间,顾客婚礼在即,组长只得找到苏礼,说这应该是她擅长的类型,问她有没有空救个场。

    有是有的,只是也没太多的时间能耗费在这上面。

    苏礼今天到得早,先是将婚纱整体到细节都看了一遍,这才打电话跟顾客沟通。

    一边沟通她还在一边记录:

    “嗯,觉得上半身太显壮了是吗。”

    “觉得珠子的串接有点老气,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显胯宽?我待会儿调一下。”

    挂掉电话之后她就开始调整,完全没意识到时间的流动,直到玻璃门被人叩了几下,易柏说:“学姐不渴吗?我给你送两杯水来。”

    “好,谢谢啊,”苏礼这才恍然,“居然都十二点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该吃午饭了,要不要一起?”

    “你先去吧,我这还差一点,弄完再说。”

    喝完一杯水,苏礼又投入进了婚纱的修改。

    易柏就站在一旁看着她,这角度似曾相识,却比之前要靠近许多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,那时他刚在她对面的学校报完道,放完行李后四处逛了逛,却不慎闯入她的学校,撞见她在帮舞蹈社的墙面做涂鸦。

    舞蹈社团即将上台,大多数人却发现衣服不合身,她居然直接上手去撕,将大家的白t改得合身又有设计感,而无需修改的,她则顺手用马克笔画上涂鸦。

    只遥遥看了一眼,心动毫无预兆,心理学上称之为——

    一见钟情。

    他迄今也不知道那一幕有着怎样的魔力,但确实如同画框般长久地钉进了他的记忆。他第一次开始后悔,为什么没有报她的学校。却又庆幸着,幸好只是相隔一条街,距离并不远。

    他学的本来是电子工程,大二那年却改到了服装专业,因为想要看一看,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。

    他喜欢她,两年了。

    简单纯粹,毫无目的,不求回报,只要看着她、靠近她,就很欢喜。

    川程团建那次,他坐在她旁边,在她睡着的时候替她关掉了空调,那是二人间的第一次交集。

    他并不强求所有的故事发生,也不会主动,但如果她需要他,他就会第一时间站出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易柏?易柏?”

    苏礼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,她问,“你怎么还没走,发什么呆?”

    易柏:“啊。”

    苏礼觉得他真是个单细胞生物:“再晚食堂就没有红烧肉了,你稍微长点心。”

    少年这才如梦初醒地夺门而逃,在电梯里飞速攫取氧气时,有些高兴地想道,她居然记得他喜欢吃红烧肉。

    而房间内的苏礼,终于在下午两点到来前,改好了婚纱。

    顾客两点半前来试穿,她本以为和设计师磨了那么久的顾客会很难搞,没想到只试了五分钟,新娘就全部通过:“我也说不出改了什么,就是有种从地摊野模变成奥黛丽赫本的感觉,瞬间瘦十斤,就是我要的感觉!”

    就这样,相爱相杀的案子终于拍板落定,苏礼也能继续忙《巅峰衣橱》的事了。

    顾客走后,同事小兰拉她袖子:“你也太厉害了吧,暮暮磨了几个月都没进展的衣服,你一上午就弄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啦,”苏礼说,“只是改些细节。”

    “细节最难改了,考的就是基本功,下次我有问题也找你。”小兰想了想,“不对,我应该希望自己不会出问题才对。不打扰你了,你快去忙吧!”

    替同事修完婚纱,苏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画稿。

    《巅峰衣橱》的要求是每期十套衣服,不仅得契合主题、自己设计,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制作,其实时间非常紧张,听说之前的设计师在开录前两天都是熬夜做的。

    苏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她在节目开拍前三天就开始熬夜了。

    关键是人家一熬熬一个,她一熬熬一双。

    程懿每晚都要来接她,虽说她已经表示过他可以先回去休息了,但男人仍然坚持:“反正我也没休息,顺路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行吧,他说顺路就顺路,她信的。

    男人来接她也有挺多好处,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会给她带宵夜。

    脑力和体力结合的劳动最容易饿,尤其是要做到十二点,那天她正饿着肚子觉得人间不值得呢,程懿推门走了进来,揭开食盒的盖子,里面居然是小龙虾。

    “半夜吃这个是不是太罪恶了一点?”话虽这么说,但苏礼一口一个吃得比谁都快,“不过罪恶就是快乐的温床,我愿意替你承担你的罪恶。”

    男人挑了挑眉,看着她唇边余留的汤汁,语带笑意地凑近擦了擦:

    “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更夸张,程懿甚至还提前开启了点餐通道,八点就问她想吃什么。

    苏礼在本地美食的微信号里浏览了一圈,发给他一篇文章:【这家店的银耳看起来不错,晚上吃还挺补的,就是要排队。你方便吗?不方便就算了。】

    程懿:【方便。】

    男人当晚有约,霍为本来定在他们常去的那家club,但他率先说了不行,发了另一个新定位。

    他说话向来顶用,众人又风尘仆仆地赶来,说他最近可太难约了,十次只能约出来一次,还要迁就他换地图。

    本以为这次能玩个尽兴,霍为连酒都开好了,谁知程懿十点半下楼了一趟,十一点就准时离开。

    霍为精神高度紧张:“你干嘛去?”

    程懿:“东西到了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又先走了?咋总是你先走呢?”

    这话说完就收到了冷冽的眼刀,霍为及时改口,语调柔和了许多:“不是,您的什么东西到了呢?”

    “楼下的银耳羹,苏礼在加班,我给她送去。”

    霍为想了又想,算了又算,冒出来一个他也觉得天方夜谭的想法:

    “呃……等一下,我们今天定在这里,不会是因为你想给嫂子买这家的银耳羹,而只有这里方便你收货吧?”

    “也不全是。”

    幸好,还不算无药可救。

    霍为松了口气: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还有,”男人看了看表,“开车的时间刚好,送过去不会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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