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这湖「守昌湖」,是我父亲花了十二年时间,找了无数人开挖而成的人工湖。”孙世昌说道,“想当年我父亲继承庞大的家业,心中不安,整天害怕有土匪盗贼惦记着他,于是便耗费巨资,招募劳工,在这永登城的西南面开凿修建了这个「守昌湖」,要入我孙府者,必须要过这大湖,父亲认为这样便可以挡住盗匪了。” “哦,原来如此。在下算是长了见识了。”白侯拱了拱手说道,心下盘算着这个中州首富倒底有多少家产,居然要开凿一个人工湖来抵御盗匪。 说话间,大船已靠近湖心处的一座岛屿,那岛上有山有林,而且连绵不绝的盖了数以千计的各式房子。虽不似皇宫般巍峨雄壮,但也是极其富贵奢华。 大船寻得一处内湾,进入一条窄道之中,面前有两扇显眼的红漆大门,上面刻着一个「财」字,生在水上,高十余丈,此刻已经缓缓地从两侧打开。 白侯心道:“这边是孙府的大门吗?此处暗含风水之说,门上刻着「财」字,引水而入,水喻财也。此门意为入财聚财之用。” 不一会儿,大船便入了水门,没行驶多远便停了下来。孙世昌起身,拱手道:“神医请!” 白侯还了礼,跟随在孙世昌身后,原以为要上岸,没想到在管家的引领下,孙世昌走过铺着红绒的甲板,踏上了大船边上的一条乌篷小船,待两人在篷中相对坐稳以后,一名侍女捧着一壶新沏好的茉莉百花茶,跪坐在一边,替两人酙上。管家瞪上船尾,挥了挥手,艄公便荡起船撸。 “神医你可别嫌麻烦,我这岛上有些大,坐舟船轻便,平时也可以骑骑马。”孙世昌笑道。 艄公撑着不起眼的乌篷小船在错综复杂的河流中熟练地穿梭,还不时地穿过一座座宽大的石拱桥,以及木质廊桥。 忽然间上空响起了一阵黄鹂般的乐音,抬眼看,不远处的廊桥上正有一群十几岁的少女各自弹拨着手中琵琶、古琴等乐器,还时不时地跟着哼唱几句。坐在乌篷船上,身在碧波中荡漾,耳听着天籁之音,犹如处在仙境之中。 白侯虽然年纪不大,可四处行医,见识颇深,毕竟去过镇南王慕容钧明的王府两个月,当了座上宾,自以为眼界开阔,普通的炫富土豪自不在眼中。可今日跟着孙世昌这一路,从踏上大船开始,就不断刷新了他对富人的认识,没想过有钱人还能够这么玩。 孙世昌指了指廊桥上的少女们道:“她们在练曲呢,这是我养的一般戏官。本来都是一群没了父母的苦命孩子。为了口吃的四处乞讨,我收留了他们,找了个老师傅教了点手艺,现在愿意就留在我这儿,平时给大家弹琴唱曲解个闷。” 白侯举起大拇指道:“没想到孙老爷不但是首富,而且还颇为心善,是个大善人啊!” “唉,哪有什么心善什么的。她们也是自愿留下来的。”孙世昌摆了摆手道,“神医前面不是问我为何对下人如此慷慨,他们想留就留,想走就走吗?” “正是。”白侯点头道。 孙世昌叹了口气道:“我也不瞒神医,其实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。人常说「富不过三代」,要守着这财富,哪是像我父亲那般挖一个「守昌湖」,把自己困在一座孤岛上这么容易?与其抱着一座孤岛死守,天天防贼防盗,不如让大家都有利可图,一起过上好日子。那些仆人也好,习惯也罢。他们在这里除了基本的礼仪和日常工作,非常自由,我也不会刁难任何人,而且给他们的报酬又高于其他家。他们何苦要冒风险,整天憋着盗走我的财富?毕竟他们也见识了,做首富其实并不容易,不仅每天提心吊胆地应付着大燕皇帝的要求,生怕一不留心得罪了皇帝,又怕被别有用心的歹人惦记,时时提防留在我身边做个有钱又有面子的下人不是挺好。” “正如孙老爷所言,与其修湖防贼,还不如把人心间沟渠给填平了的好。” 白侯认同道。 “神医,我看你也比我那孩儿没大几岁。却深明大理,我也时常教导我儿,成功不是一个人的事,不是自己有多厉害,多有钱就算成功的。成功是越多人拥护你,越多人想你成功,你才能成功的。”孙世昌说道此处,不禁有些难过道,“可是,我那孩儿毕竟养尊处优惯了,总是不肯听我的,处处和我对着干,还天天和王家、郭家和邓家那几个纨绔子弟一起玩,真是管也管不住。” “孙老爷你也别难过,在下有这些想法,也不过是少时的一些经历罢了。贵公子还年轻,今后多历练一番也就明白你的苦心了。”白侯宽慰道。 孙世昌不禁又叹了口气说道:“哎!我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最近才让人几个有见识买办带着他去了趟南诏国,凑办南诏进贡一事。可不知怎么的这小子认识了一个什么黄道人,说是会相面算卦。三下两下之后,便把我儿子唬得团团转,后来的事,别是更加难以启齿。事情败露后,我儿就开始疯疯癫癫,找了不少大夫都看不好。” 白侯道:“您放心,一会儿我看看,必定尽力而为。” 此时,艄公撑着乌篷船缓缓靠岸,岸上几个佣人赶紧上前,搭把手将孙世昌和白侯搀扶了上来。 第(2/3)页